养鸡户受禽流感波及放弃养殖 称仍被村民当怪物躲
禽流感让北京养鸡业遭受严重影响 恢复元气仍需时日———
59、60、61……对于延庆县千家店镇下湾村的养鸡户翟秀臣来说,掰着指头数日子是这样的漫长和难熬。“自3月下旬闹禽流感以来,俺们就没再养鸡。收入没有了倒不要紧,村里人见到俺就像见到怪物一样,都躲得远远的!”
3月下旬以来,在禽流感的影响下,北京养鸡业遭遇了空前的危机。京郊多半养鸡大棚因停养空置,养鸡大户们纷纷自寻出路,整个产业链条开始断裂。尽管检测显示未出现家禽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但恐慌过后的北京养鸡业要想恢复元气仍需时日。
空棚停养
走京藏高速过延庆县城,拐过山间的无数道胳膊肘弯,再颠簸过一段乡村土路,三个多小时200多公里的车程后,记者才来到延庆县千家店镇下湾村的养鸡户翟秀臣的养鸡大棚前。三面青山环抱、一条小河流过,四栋长200米的白顶砖墙大棚隐藏在山窝里。除了啾啾的鸟鸣、潺潺的水流声和山风刮过树梢的声音,这里有着北京城里少有的安静。
不过四栋养鸡大棚中,三栋上着锁。在其中的一栋中,面膛红黑的翟秀臣正勾着腰整理养殖网。除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鸡棚里,这里没有养鸡的痕迹,养殖网上、地上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斑驳的砖墙上,有些发黄的巴掌大的日历定格在了3月20日,下午的阳光透过不大的窗户斜斜地投射在一张新结的蜘蛛网上。
“俺还是喜欢闻到鸡粪味,不听着叽叽喳喳的小鸡叫,俺就睡不香。可‘这家伙’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能过去?”翟秀臣嘴里习惯代称的“这家伙”,就是养了19年肉鸡的他忌讳提起的“心结”——禽流感。整个春节都在鸡棚中度过并送走最后20000只鸡后,3月20日,翟秀臣的鸡棚按照惯例进入“空棚期”,在20天左右的时间里,他要对鸡舍进行打扫、消毒和整修。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停,他迎来的却是19年来最漫长和心焦的等待。
4月上旬的一天,每天看天气预报好确定第二天鸡棚温度、湿度的翟秀臣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消息——南方发生了禽流感。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因为那是在千里之外。正谋划进鸡的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说左邻右舍的分外关心和远在南方的亲戚打来的问候电话让他多少有些迟疑的话,4月13日,北京市卫生局宣布,确认地坛医院收治的一名7岁患儿为北京首例人感染H7N9禽流感疑似病例的消息,则让他陷入矛盾之中。
而把他最后推入无奈的是已经干了4年的雇工胡涛夫妇吞吞吐吐地请假,翟秀臣明白,“他们是不愿意为工资搭上一条命”。而村民离他五六十米打个招呼就躲开的举动让翟秀臣理解到,养鸡在此时绝对不受待见。另一对来自云南的李昌夫妇也请了假,仅靠他自己,不可能养起每棚5000只共20000只肉鸡。停养,成为他唯一的选择。
“一怕死人,二怕死鸡!”对于翟秀臣来说,禽流感的冲击无疑是巨大和实际的。人若感染,后果自不必说;鸡要感染,一个鸡棚鸡苗、饲料加人工的投入至少14万元,四个棚的损失足以让他19年的艰辛付出一夜归零,这样的巨大风险没有人能承受。
和翟秀臣一样没有选择的还有千家店镇河南养殖小区的冯自雨、水泉沟村的高书贵,以及与他们相隔近200公里的怀柔区喇叭沟门满族乡大甸子村的养鸡户潘维和。潘所在的养殖小区里,共有16栋养鸡大棚,但记者去时,其中的11栋上了锁,其余五栋的鸡还是在3月上旬进的。满族乡特色种养综合协会的黄广臣会长告诉记者,在禽流感的影响下,协会下面的养殖小区4月上旬出鸡后,就基本停止了进鸡,80栋鸡棚空了41栋。他们计算,仅4月,养鸡户就损失40万元左右。
昌平、延庆、怀柔、房山、门头沟是北京的传统肉鸡养殖区。正是在禽流感的阴影中,大多数养鸡小区停“鸡”。占据北京肉鸡养殖80%份额的北京华都肉鸡公司统计,他们的3000余栋鸡棚中,4月份高峰时有60%停养,每天的经济损失都在三四百万。“许多养殖户说,就算能赚金山、银山也不养,就怕有命养鸡、没命花钱!”
专题:关注H7N9禽流感